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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8-10-25 19: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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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7 天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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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于校园的林荫小道,一阵微风拂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多么熟悉的味道,是槐花吧?抬眼望去,院墙外边的几株老刺槐,在悄悄地开放。啊,已到了他们竞相怒放的季节了!桃梨争妍已经落幕,火红石榴还未上演,刺槐偷空绽放了!
淡淡素雅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那个遥远的山村......
老屋在封江,依山傍水,一到春末夏初,屋后成片的刺槐便满树满树地开着白色的花儿,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掩映在一片嫩绿之中。
刚刚绽放的白色花瓣上泛出点淡淡的绿,一朵朵蝶形的花儿,簇拥在紧凑的嫩茎上,编织出一串串丰满的花穗,挂满了整个树干。轻风拂过,满树槐花在风中翩翩起舞,远远地望去,一棵树如同一朵飘浮的云,一片槐树也就成了漫山的云海!悬在已经被柯叶染绿了的江水边,绿白相间,煞是好看!
如雪的槐花,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更为馥郁的香气,甜得让人心醉!如今身在异地他乡,每当闻到这熟悉的香味,总会想起小时候的一句歌谣:“小槐树,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接女婿,接女儿,接外孙,你也去。”
当年在集体时,每天要挣工分。我家有四个劳力:爷爷奶奶和父母,因为成分不好,所以四个劳力每天天不亮就出工,挣的工分也只能免强养活我们兄妹四人。
后来责任承包到户,每年又要交“统购”(种粮食或养猪,不完成上交国家的任务,种的粮食换不成钱,养的猪不能杀肉吃),在那个人都缺吃少穿的年代,养猪是何等的不易!奶奶出工前,总是摇醒最大的我,吩咐天亮后叫上弟弟妹妹去打槐花。
总是等天刚亮就摇醒弟弟和妹妹们,因为晚了,村后的槐花会被同村的小伙们捷足先登了。但令我为难的是,弟妹们往往是叫醒了这个,那个又睡着了。于是大声喝斥,弟妹们才能老大不情愿地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跟着我呵欠连天地跑向屋后,但往往会看到同村的小伙伴们起的更早,槐花也快捋了一筐了......
打槐花,那时冒着被槐树刺扎的危险,经常会上树把槐花枝折下来。每折下一枝,心中就有一种收获的喜悦!等低矮处的槐枝折完,就会想办法对付高的树枝:把镰刀绑在长长的竹杆上,举着长杆上镰刀,看准花团锦簇槐枝,向下斜砍一刀,然后勾住槐枝,向下稍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槐枝掉到地上。弟妹们则在地下迅速捡起,转眼间就捋下了槐花,一筐子一筐子地抬回家,放到家中的一只大缸里,爷爷出工回来,向缸里浇些水,最上面压上大石块,几天过后,槐花在缸里发酵了,散发出又香又臭的特别气味,这是猪的上好饲料了。槐花盛开的季节,从自家屋后到别村的房前屋后,我家装槐花的大缸从来都没有见过底!当然,有槐花的地方,四里八乡,一定留下过我们兄妹四人的足迹!
如今,我们兄妹四人各自成家,大妹在海南,小妹在广州,可谓天南海北,一年也难见上一面!弟弟虽然和我在同一城市,但聚少离多,人到中年,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也不可能经常在一起。
现在,学校旁,村子边,到处都有满树盛开的槐花,珠光宝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总会想:再也没有人来打槐花喂猪了吧?再也不会有人和我们争打槐花了吧?......
又是槐花飘香时,再次想起我们兄妹四人默契配合打槐花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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