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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小哥”傅元峰

2022-11-7 09:27| 发布者: 随州日报| 查看: 14639 |来自: 楚天都市报


傅元峰近照    受访者供图

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记者 刘我风 通讯员 向金莉

“萧红作为一个乡野女子,她的魂魄其实是都市类型。而张爱玲的美学倾向则有一种乡村属性。”

“文学是没有边界的。你会说现当代暴雨和古典暴雨吗?好的古诗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它就不纯粹是古典文学,它也是现当代文学。”

“大学教师,不应该讲教科书上查得到的知识,不能把课堂变成百度百科或者考研辅导班。”

金句频出的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导傅元峰教授,被学生们亲切地称为“小哥”,他课堂上的口语和书面语一样,“庄重、优美、简洁,像是凭空开放的花朵。”“有时也很犀利,很毒舌,就像是隐藏在文字里的刺客。”他认为,“愚蠢的考试会造成课程伤害。我的考试设计经过周密考虑,但远远不足以弥补考试本身的问题。”他曾给出一份作家和诗人名单,请同学们任选一个,用该作家或者诗人的角度和笔法重写“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学生们有的选金庸,有的选余华……考试结束,他不仅给出成绩,还有一封长信。

近日,专业研究中国当代文学思潮和新诗的傅元峰教授出版了诗集《月亮以各种方式升起》,并接受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专访。

一个爱你的人走了,可能会使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和自我

记者:您最近出版了一部诗集《月亮以各种方式升起》。在新书发布会上,您提到说是您母亲去世的痛感,激发了您写诗的愿望,在诗集中我们也看到有很多诗都是写给母亲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谈一下母亲对您生命和创作的影响?

傅元峰:母亲如果在世的话,每个人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梦幻,那么这个时候你就一直被照料着。很多东西被照料着,那么可能你对于世界的看法和认知就是一种被特殊的滤镜和光环遮挡着的一个世界。但是如果母亲走了,你就要独自面对一个这种光环消失了的世界。虽然母亲走了,但是你不甘心,你还是要思念和寻觅,有一种她还在世上的痴心妄想。在这个时候,好像你以前熟悉的事物和人和环境都发生了一种很细微但却非常重要的变化。还是那些东西,但是母亲走了以后,这些东西的色泽光辉和形象就不一样了,感觉你和他们重建了一种关系。

一个疼爱你的人走了以后,你重新变成一个新人,一个被母亲的死亡重新生下来的人。在重新与世界建立关系的时候,你就处于一种特殊的感触力当中,那么对于事物就有一种全新的看法,这个时候把它记写下来,可能里边就自然而然包含着一种悼念,或者一种敬爱。一个人走了,一个爱你的人走了,可能会使你重新书写这个世界和自我。其实我并不是从我母亲去世以后才开始写诗的,以前也写,但确实文字格调发生了变化。

不在陈词滥调当中生活,那么诗可能就产生了

记者:之前您曾经说诗与远方已经成为了一句广告词,诗意其实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那么在现代人如此匆忙的生活节奏中,该如何去发现生活中的诗意呢?

傅元峰:诗意其实不是在你之外的一个什么地方藏着,它在每个人的内部,就在你身上你才看不到它。如果它在生活当中或者在其他的一种需要勘查发现的地方把它找出来,像捉迷藏一样,可能就不是诗了。诗的本质我觉得是一个人他开启了一种很新颖的属于他自己的感触力,是这个感触力导致他看见万事万物,他每一天的遭逢,包括他自己那么自我意识到的东西感觉都是挺新鲜的,这个时候他无论写什么,都是诗。你不一定非要到风景美好的地方,不一定非要遭遇美好的爱情,或者说是有宏大的主题牵引着。我觉得到了那种打开你对于外界和自我的触觉的时候,诗就产生了。在课上我还让学生们看巫婆,就是白雪公主和7个小矮人的故事。有一个画面,巫婆拿着红苹果引诱白雪公主的画面,然后我让班上的同学来看这幅画,但是很少有同学能够从画当中讲出新的内涵,大家都还是遵循着原来的故事。只有一位同学,他感到这个巫婆的笑容和她的引诱其实是美丽的,那么这个同学我觉得他可能有一种对事物的特别的感受力,他就不在陈词滥调当中生活。不在陈词滥调当中生活,那么诗可能就产生了。

当代作家和诗人应该自己先成为读者,不要去迁就读者

记者:您作为新诗的专门研究者,如何看待新诗的读者危机?您觉得当代诗人是不是离日常生活太远了?

傅元峰:我觉得诗歌的创作,它实际上是一个个体的显现,诗歌的创作是独一无二的、孤立的。他诉说的时候,其实最好不要想到读者。如果他想到的话,那么这首诗的声音就会变成一个对话的声音,那么可能影响他的表达。一首诗不一定在它产生的时代遇到它的读者。诗和其他一些通俗文学不太一样,可能读者并不在他创作时的考虑范畴之内。我觉得当代诗人不是离日常生活太远了,而是离日常生活太近了。日常生活当中的个体存在,我觉得应该是那种星辰一样的东西,就像星星在夜空当中有各自的光辉,这才构成了我们日常仰望看到的星空。但我们身边的大众日常生活,扎堆更容易有实用的和功利的考虑,而不是有个体性格的一个集合体。你看真正好的一个集体,它应该是一个共同体,个体在其中很容易被分辨出来。但是有的聚集它是乌合之众。在这个时候,诗歌和艺术就不见得要迁就读者。越是大众诗的素养和艺术的素养越低下的时代,一个诗人,我觉得他的诗读者越少越好。你也可以看到,就现在畅销书的排行榜上,基本上排在前十位的都不是好诗,这就说明这个时代大众的艺术素养和艺术精神是非常有限的。那么在这个时候诗人他自己去做读者,你看西川还有一些其他的诗人,他们都在读唐诗,这个时代的很多作家也都在读小说。他们作为读者的写作比作为作家的那种创作质量要高得多,所以我是比较主张当代作家和诗人自己先成为读者,你不要去迁就读者。

打工者写诗,他实际上是回到原点、回到本质、回到故乡的一个过程

记者:我们楚天都市报诗歌美文副刊开通了读者投稿邮箱,每天都可以收到几百封读者投稿,其中包括有大量的诗歌。这些作者里面主要是职业的文字工作者、大中小学教师,也有少量的流水线工人等。之前看您也比较关注打工诗人这个群体,他们以诗歌表达着自己的存在,那么您是如何去看待打工诗人群体的诗歌创作呢?

傅元峰:打工诗人确实在当代形成了一个现象。我觉得劳动者他们和知识分子、大学教授或者其他的文化精英阶层写诗,它其实没什么区别。你来到诗面前就像每个人都要坐到餐桌上吃饭一样,他实际上是回到原点、回到本质、回到故乡的一个过程。打工者大部分首先是离家者,所以诗在这个时候成为他们的一个故乡,成为他们寻求精神安慰的一个非常好的形式。另外他们劳作的这种辛苦,他们的疲惫,他们对于前途的彷徨,他们爱情的一些纠结,他们的身体在工业化的车间与金属的对话,与机器的对话,这些都是非常好的现代经验,被打工者们表达出来,我觉得是很棒的。但是这就形成了另外一个问题,打工诗人被关注到以后,一般是就背离了文学和诗歌的本意,就成为一个现象、一个事件,甚至是一个噱头。大家就觉得打工诗人他的写作怎么样,底层写作应该被重视,那么其中反映的苦难应该被解决,但诗它不承担这方面的内容,他引导一个个体,它是一种内在而深沉地呈现。如果社会关注打工诗人是以社会话题的形式,那么就会促使一些打工诗人在写作的时候不能很安静地朝向自己的内心深处走,所以现在引起关注的打工诗人基本上都是类型化的作品。这些打工诗人一旦成名就不再打工,那么可以比较安稳生活的时候,他们再写别的诗就写不出来或写不好了,所以这也是打工诗人的一个瓶颈和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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