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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会员 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21-3-25 16: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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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6 天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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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9 10: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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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与散步一起被发展起来的另一个习惯,就是阅读。这里所谓的阅读,既不是指课内阅读,也不再是小学、初中时代的连环画或战争、剿匪一类的“大本头”了。我很快就将学校图书室里的课外文学类、历史类的读物看完了。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周末到厉山镇街上闲逛,在一条后街里,发现了一家家庭办的图书室。图书室尽管不大,书也不多,但多为长篇小说,而且不少是新书。这让我很是惊喜。这里的书是租借式的,好像也不用押金,租借费也便宜得很,一天好像也就是五分或一角之类。初中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功课压力并不太大,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常常去镇上那家图书室借书回校来看,有时候嫌麻烦,干脆就坐在图书室里看完一部书后再返校。那段时间看的书中,至今仍有印象的,就是第一届茅盾文学奖的全部获奖作品,我在那个图书室里全部看完了。这也是我的阅读史上第一次与中国当代文学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让我对文学中的当代中国,有了一种生活之外的文本化的感受体验和审美认知。如果一定要去找我最终走上文学研究道路的起点,厉山镇街上那个小小的图书室大概就是吧。为了纪念那段在厉山镇街上那家图书室的阅读经历,兹将第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名单附录于下:
《东方》 魏巍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9月第1版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周克芹著 百花文艺出版社1980年5月第1版
《李自成》 姚雪垠著 中国青年出版社1977年1月第1版
《将军吟》 莫应丰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6月第1版
《冬天里的春天》 李国文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5月第1版
《芙蓉镇》 古华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11月第1版
但我的阅读兴趣,很快就从文学扩展到了政经、历史地理甚至天上地下的无限疆域。而厉山镇街上那家图书室的书,也很快就被看光了。说到图书室,其实我在万和读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去公社文化馆图书室借书看书。文化馆刚创办,其实是一个空架子,不过是在社直一间新砌的青砖瓦房门口挂了一个牌子而已。但文化馆却有一个当时在万和店街上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图书室。因为文化馆的负责人是我初中同学的父亲,而且这一负责人在我读小学的时候,作为公社干部下队劳动时,常来我家所在的第二生产队,吃派饭的时候,也在我家很吃过几次,所以他也认得我。这大概就为我后来去图书室看书借书提供了不少方便。我迄今清楚记得,我们初中升高中考试之后,别人都在家里等分数公布出来,而我却爬在家大门口的山坡草地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从社直图书室借来的姚雪银的《李自成》,另外还看了他的《春暖花开的时候》、《长夜》。
所以说,图书室是我文学爱好的萌发培护之地。对于图书馆,我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没有想到的是,后来我的导师以及导师的导师,都担任过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而我自己,也已经连续三届担任学校图书馆的咨询委员。
这段时间,在几乎已经读光了学校图书室和镇上那家图书室之后,我又从家里不定期地带《红旗》杂志到学校里来看。《红旗》杂志创办于1958年6月1日,是父亲自费订阅的,他坚持订阅了一二十年。这让我很是佩服。父亲一生做事有恒心、有毅力,能够坚持。很多方面都是我们兄弟的楷模。父亲一生吸烟喝酒,但在他退休之后,先是戒烟,说戒就戒掉了。无反复,亦未见父亲在人前絮叨有多么艰难挣扎。接着是戒酒。相比于戒烟,戒酒所用时间稍微长一点,这情有可原,因为随州一带家里逢年过节待客,烟不吸但要敬,而敬酒者自己不喝酒,场面上就难以继续了。但父亲还是很快就戒了酒。
《红旗》我在万和读初中时,已经零零碎碎地看过一些,在高中时期,甚至一直到高三高考复习阶段,仍然坚持看《红旗》。那时候的《红旗》杂志不仅思想上不保守,甚至一度还是中国改革开放思想的先声。我就是从这个刊物上,知道了孙冶方、薛暮桥、许涤新、钱俊瑞、熊复、宦乡等一大批经济学家、国际问题专家的名字,当然都是通过阅读他们的文章而获悉的。《红旗》杂志的阅读,至少在三个方面对我当时及后来的思想产生了明显影响,一是看问题、思考问题要全面,也要有大局意识;二是要关注基层与现实;三是理论联系实际。这种影响是深远的。
之所以说我几乎一直到高考复习阶段还在不间断地阅读《红旗》,是因为我有一次在晚自习看《红旗》时,被班主任老师发现了。老师走到我桌边拿起刊物,翻了一下后,没说什么就走开了。班主任也是我的政治课老师,他对《红旗》应该不陌生,而且他还毕业于复旦大学。只是当时无论是我还是我的班主任老师都不会想到,后来我们会成为校友。
随县二中第二进四合院靠近老师们的办公室一边墙根下,有三四树腊梅,有黄腊梅,也有红腊梅。其中一树腊梅边,挂着校钟,只不过那并不是只钟,而是一片声音很独特的铁片。而早起床、熄灯以及早晚自习,都是由一支高音喇叭发出,那块铁片,则是作为高音喇叭的替补之用。那几树腊梅,是我的二中时代印象较为深刻的色彩记忆之一。
说来好笑。有一次下午最后一节课自习时,学校喇叭响了——负责管控喇叭的值班老师的办公室,就是那几树腊梅边的学校行政办公室,从那个办公室推窗就是几乎探伸进来的腊梅树枝——喇叭里是我们所有同学都熟悉无比的值班女老师的声音,“某某某,请赶快去将你晒在女生宿舍前的裤子收回,马上要刮大风了。请赶快收回”。这一怪异的通知,立刻在各个教室里引起了哄堂大笑。喇叭声里的“某某某”,就是本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裤子晒在了女生宿舍前面。那时候我在学校里大概多少是有点名气的,这一通喇叭通知,立马全校都知道了。尽管后来很快就弄清楚了只是一个误会,但不少当年二中的同学跟我见面时,还会嬉笑着提及当年那条被误会的裤子。
遗憾的是,我前几年有一次回母校参观,好像没有看到那几树腊梅。不知道是因为校园建筑格局改变太大、我没有注意到,还是确实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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