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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二回中的“闻得”和“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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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1-3-25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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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19-3-13 09:41: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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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通过贾雨村“闻得”和冷子兴“演说”,简要介绍《红楼梦》主要人物集中地的贾家——宁国府和荣国府,以及相关人物的谱系、性格、特点等,让读者对《红楼梦》全书主要人物有一个初步的认识和了解。

    上一讲,我说到《红楼梦》开卷的首回,曹雪芹用了及其俭省的文字、高超的艺术手法,写了一“真”(甄士隐)一“假”(贾雨村)两个人物命运的转变和浮沉,奠定了全书悲剧的基调,让读者初步理解“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深刻寓意。

    随着甄士隐的出家隐遁和贾雨村的时来运转,全书大幕徐徐拉开。《红楼梦》人物众多,情节曲折,曹雪芹在创作的时候,一定在如何塑造人物,构思故事,推进情节等方面费了不少脑筋。最后找到了一种简便而又实用的办法。那就是,巧妙化用古装戏曲里人物上场 时“自报家门”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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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已经上场的两个人,通过喝酒聊天的方式,看似漫不经意,却是作者匠心独运的布局——通过这二人的“闻得”和“演说”,介绍全书主要人物——贾府核心人物、相关亲戚、家族成员及其关系。如果不提前“告知”这些,故事情节不好有序推进,主要人物林黛玉进贾府就稍显突兀。

    为什么曹雪芹会选定贾雨村和冷子兴这两个人来介绍贾府及其相关人物呢。我们先看看小说中的贾雨村。

    在第一回结尾处,曹雪芹写到本地“新太爷到任”。第二回开头,通过公差传唤封肃问话,后回答“众人”疑问——“原来新任太爷姓贾名化,本湖州人氏,曾与女婿旧交,因在我家门首看见娇杏(侥幸)丫头买线,只说女婿移住此间,所以来传。……”

    承接第一回写到的贾雨村,看见甄家丫头,传讯封肃问话,了解士隐出家和英莲丢失,讨娶丫头娇杏等,又通过倒叙手法,介绍贾雨村科举、仕途之路的升降沉浮。

    “原来雨村因那年士隐赠银之后,他于十六日便起身赴京。大比之期,十分得意,中了进士,选入外班,今已升了本县太爷。虽才干优长,未免贪酷,且恃才侮上,那同寅皆侧目而视。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参了一本,说他貌似有才,性实狡猾,又题了一两件徇庇蠹役、交结乡绅之事,龙颜大怒,即命革职。那雨村……交代过了公事,将历年所积的宦囊,并家属人等,送至原籍安顿妥当了,却自己担风袖月,游览天下胜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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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接着写:贾雨村“那日偶又游至维扬地方,闻得今年盐政点的是林如海”。

    从上面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曹雪芹是有意通过贾雨村来介绍林如海及其家人,自然就引出了小说主人公之一的林黛玉,也为贾雨村能够攀附贾府作了铺垫:作为林黛玉的老师——林如海答谢贾雨村,修书一封给其内兄贾政——贾政帮助贾雨村复职,就显得比较顺理成章。

    各位看官,我们需要注意的,是“闻得”一词,“闻得”就是“听说”的意思。由“闻得”,我们可以知道,他不认识林如海——这个跟贾府关系密切、后牵动女儿林黛玉命运走向的官员,这从“偶遇两个旧友认得新盐政”“遂将雨村荐进衙门去”给林府作“西席”中可以看出。

    由此,我们可以推知,贾雨村这时候跟贾府是不太熟悉或者说是没有什么交情和往来的。这种写作上的精心安排,既为突出受了贾府恩惠最后却恩将仇报的贾雨村的丑恶嘴脸和小人本性,为小说的思想性、批判性“积分”,又为紧接着冷子兴出场“演说”贾府人物关系以及如何走向“萧索”做了人物角色上的明确分工。

    贾雨村“闻得”“维扬地方”的盐政是林如海,小说就此从贾雨村的视角,来介绍林如海的身份、家世、人丁等情况,引出了林黛玉;而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介绍宁荣二府各色人等,引出全书主要人物,重点介绍了贾宝玉。这可称得上古典优秀长篇章回小说中,从“纲”到“目”,先概括后具体的写作真经。

    接着,我们来说说冷子兴。小说写道,贾雨村步入村肆中想要“沽饮三杯”,“刚入肆门,只见坐中吃酒之客有一人起身大笑,接了出来,口内说:‘奇遇,奇遇!’雨村忙看时,此人是都中古董行中贸易姓冷号子兴的,旧日在都相识。雨村最赞这冷子兴是个有作为大本领的人,这子兴又借雨村斯文之名,故二人最相投契。”

    小说只一句“二人闲谈漫饮,叙些别后之事”的简单交代后,就由贾雨村“近日都中可有新闻没有?”的发问,引出冷子兴对宁荣二府的介绍——是为全书主要人物及其性格、命运,主要情节的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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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内容丰富,各位看官可以细看文本,这里按下不表。我们从“演说”一词以及演说的内容看,演说者冷子兴对荣国府是十分熟悉的,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人。为什么呢?

    首先,他是一位古董商人。商人接触社会的方方面面,各色人等,奇闻异事,见多识广,难怪贾雨村一见面就问他都中有何新闻。这是他能够“演说”荣国府的基础条件。同时,把贾府中出了贾宝玉这样的“另类”人物作为所谓的“新闻”,也是曹雪芹有意无意的匠心所在。

    其次,他是荣国府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女婿。在《红楼梦》第七回中,周瑞家的女儿急匆匆跑到贾府找她母亲,其原因是:“你女婿因前儿多喝了点子酒,和人纷争起来,不知怎么叫人放了一把邪火,说他来历不明,告到衙门里,要递解还乡。所以我来和你老人家商量商量,讨个情分。不知求那个可以了事?”周瑞家的却并不着急,“这算什么大事,忙的这么着,你先家去”。

    小说在写了周瑞家的给林黛玉送花之后,才接着写到:“原来周瑞家的女婿便是雨村的好友冷子兴,近日因卖古董,和人打官司,故叫女人来讨情。周瑞家的仗着主子的势,把这些事也不放在心上,晚上只求求凤姐便完了。”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使得冷子兴对荣国府的介绍就显得真实、客观,甚至“公正”,这是作者曹雪芹需要让读者预先知晓贾府主要人物、亲戚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为后面故事的逐步展开作铺垫,打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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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9-8-30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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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9-3-19 12: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精辟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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